江昌龙

究极杂食,混乱邪恶,低产选手

【梁山】打凤牢龙(一)



*民国AU老九门背景,请带入二十几岁的张副官


长沙布防官副官张日山x医馆家女儿梁湾


请注意:剧情脱离原著与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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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梁湾正在医馆后院把中药打粉,一团小土块从天而降,正砸在她新鞋子上面,留下一个圆圆的棕色痕迹。梁湾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转头看向土块来处,那地方没有人,倒是两个小面人正站在墙头上。


面人大抵一个巴掌高,离得远也能看出精致来,衣袂真像随着动作摆动似的。她惊奇看着,那面人却说话了。


“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年机杼劳役,织成……织成云锦天衣,容……容……”


“容貌不暇整。”梁湾笑着帮忙接出下文,“张日山,我说你学都没上过,还跑我这背书来了。”


面人不再说话,只从墙头消失不见,随后听一落地声,后院小门被推开。


“你又欺我读书少。”被唤作张日山的是一年轻后生,身着笔挺绿色军装,手里还拿着与其身份气质十分不符的两个面人。这会儿他正扁着嘴故作委屈,走到梁湾身前将面人塞进姑娘手里。“给你的,我刚巡街看到卖面人的,之前没见过,想着买来送你。谁知送礼还要被人嘲笑。”


“你还把我鞋子弄脏了呢!”梁湾不客气地白他一眼,“面人我算你赔礼,就勉强收下了。”


张日山见姑娘这鲜活模样笑起来,总算把军队里那些扰人的烦心事忘掉一些。梁湾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他。


“你怎么巡街?我看你前些天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脸白得我都不敢找你讲话。”


“该到我轮值呗,我什么时候病怏怏了。”张日山哭笑不得,又想起她说的大抵是前两天封哨子棺时候放了不少血才没什么精神,不由开始暗自懊恼自己是否没个军人样给佛爷丢人了。梁湾见他神情不对,眼珠一转赶忙换个话题。


“今晚乞巧节有集,你、有空一起去逛逛吗?”


“对不住啊梁姑娘,佛爷那边事情都很紧张,我最近实在腾不出空。这不……正提前来同你讲这事的。”张日山不好意思地说,梁湾最见不得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干脆挥挥手洒脱得很。


“算了,隔壁妹妹约我同去呢,你要真想和我一起,我这香饽饽还不一定落在你手里。”梁湾故意偏头不看他,“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注意点身体,省得病了还要麻烦我爹。”


“好。”张日山应下,朝她微微倾身以作告别后转身离去。梁湾见他出了门立刻跳起来,举着面人在院里兴奋转圈,差点踢倒刚磨好药粉,这才被吓得恢复神智。于是她赶紧进屋找个地方将面人插好,又提着裙子哼着小调回到后院处理草药。


在前厅坐诊的梁大夫看她那模样就知张家小副官概是来过了,他本就是佛爷张启山发展的大夫,见女儿和佛爷身边人交好倒也没什么阻止的理由,只无奈笑笑,继续做手里的事了。



张日山回到办公室时张启山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给他吓了一跳,嘴角一直没来得及放下的笑瞬间垮下来,迅速恢复平日的面无表情。


“佛爷。”


“你干嘛去了?”张启山随手翻看着他桌上的文件,开口问道。


“我去梁家医馆了。”张日山低着头如实回答,错过了张启山嘴角一丝难言明的笑意。


“我是叫你好好和这个梁湾交交手,现在看你倒有些沉迷其中了。”


“属下不敢。”张日山赶紧将头垂得更低,慌忙解释。


“这屋里就我们二人,你这么紧张干嘛?”张启山看着面前这个规矩得有些呆板的表弟笑起来,“我知道你一向拎得清,如果梁湾没问题的话,我自然不会阻止你们交朋友,如果有一天你想将她娶过门,我还会为你证婚准备彩礼。可如果她真是汪家人的话,我也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属下明白。”


张启山点点头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拍拍他肩膀便离开。张日山听着关门声长出一口气,挺拔的身板也随着这一口气卸了劲,累极似的拿手撑着桌面。


梁湾,那你到底是不是汪家人啊。




对于梁湾的怀疑其实出自梁大夫之口。


梁大夫是张启山来长沙之后第一个发展的医生,其人技艺高超,又老实忠诚,深为张启山所信,一般来说这张氏兄弟若因什么不方便示人之事受了自己无法处理的伤,都会请梁大夫来帮忙处理。


一次张启山在处理过伤口后发热,身上纹身显现出来,梁大夫见了十分惊奇,赶忙向张启山询问这纹身是怎么回事。张启山问他怎么了,他才道他家里的女儿身上也有纹身,图案是只凤凰,并也是发热时才会显现。


张启山倒是早听梁大夫说女儿并非亲生,而是十几年前在路边捡来的,想必对凤凰纹身是汪家人的标志一事并不知情,于是也未对其说明,只承诺会帮忙调查,换来梁大夫的万分感谢。


梁湾对张日山倾心一事从他们头一次见面就无人不晓了,此时派他去进一步探查再合适不过,只张启山没想到,自己这个小狐狸一样的表弟竟也有动真情的一天。




梁湾与张日山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张氏兄弟二人到医馆拜访的时候,彼时二人都未着军装,只穿得体西服,瞧上去不像硝烟里嗜血的军官,倒同富家公子一般。


张日山生得白皙俊俏,过去常年风餐露宿刀山火海竟也没将他打磨成粗汉子模样,看着仍是位秀气少爷。他在军营里没少因此被兄弟们打趣,说他这张小脸够把全长沙的姑娘勾搭过来。尽管他对此说法十分不满,倒也不能否认父母给的这副人畜无害的皮囊确实为他带来过不少便利。


梁湾大概就是军营兄弟口中所谓“全长沙姑娘”中的标志性一员。她刚看见张日山时眼都直了,梁大夫唤了她两次方听见是叫自己去倒茶,慌忙红着脸跑去厅里取茶壶,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猛喘好几口气才冷静下来。


张启山坐到桌旁打趣地笑着回头看站在他身后的张日山,后者不知所措地转两下眼珠,最后垂下头把目光聚集在地面一条裂痕上,遗憾自己不能钻进去躲一躲。


上过了茶张启山与梁大夫在八仙桌旁坐定闲聊,张日山与梁湾分立两侧,于二人身后候着。张日山差点被姑娘的灼热视线烤熟,只能故作镇定地目视前方盯着一条窗棱。张启山聊着天瞥见二人境况心中暗笑,说是想与梁大夫单独聊聊,便遣两个孩子去后院待会儿。梁大夫见这小孩子们场面尴尬也乐起来,叫梁湾去后院处理些草药,张启山忙附和让张日山帮着做些活,也不考虑他身上十分宝贝对待的藏蓝色西装是昨天才定制出来的。


“我叫梁湾。”二人到了后院,梁湾主动开口道。张日山连忙倾身点头回应。


“梁姑娘你好,我叫张日山。”


“你长官又不在这,放松一点嘛。”


“是。”张日山应话,梁湾偷偷耸肩,想是他也不会放松,便不强求,只叫他觉得舒服便好。


梁湾怕弄脏张日山一身西装,只将些草药放在脚踩的药碾子请他帮忙碾药。张日山军人出身,力气较比梁湾大上许多,正好免去她的麻烦。


梁湾在旁边处理别的草药,一边斜着眼睛瞥张日山。那人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十分认真地反复踩着碾轮,用力得身体跟着前后晃动。梁湾看着他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磨药的模样觉得可爱,垂头暗暗地笑。


张家人五感超乎常人,早知道梁湾在搞什么名堂,又不方便说,只能埋头苦干了。


张日山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梁湾相处。他过去的生活里也不是没与女孩子有过交集,只是那些都是张家人,张家人从来不论性别,而重血统与能力,更别提看什么长相。女孩子们和男孩一起训练、一起下墓、一样少言寡语,仿佛同个模子里冻出来的冰块。


可梁湾不一样,她好像天外飞来的一只小雀,叽叽喳喳快活地叫,静下来还会歪着头去瞧你。他尽可以如常冷漠,不答话、不做表情,可不知为什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唯剩小心翼翼,生怕身上的冰凌会刺到小雀,让她觉得痛苦便要飞走了。


好在张启山并没和梁大夫聊上太久,便来叫张日山回府。张日山赶紧站起来系好扣子,倾身同梁湾道别。梁湾也放下手中东西起身,笑着跟在他身后送二人出门坐上车。


张日山开车,张启山坐在后排。梁湾朝他们的背影挥挥手,张日山在后视镜中看见了,又不知如何回应,只沉默地启动车子开走,听见梁大夫埋怨女儿不够矜持的声音淹没在发动机的机械声中。


“我看你平日里这么闷,倒没想到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梁家小姐都不曾愿意将目光分我一点呢。”张启山调笑道,张日山支支吾吾找不出合适回复,前者倒是故意使坏地从后视镜观察自己弟弟像个熟海鲜似的从脖子根红到头顶。




现在的局势,无论是军阀间还是中日之间都十分紧张,张启山本就忙,张日山要为他先审核过滤掉无用的文件和情报便更忙。他终于在快淹没他的文件中短暂忘记梁湾是不是汪家人这件事带来的困扰,又突然听见窗外有人叫他的名字。


张日山探头出去,梁湾正站在院外,见他过来朝他挥手。


“你怎么来了?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哎!不用不用!”梁湾摆摆手,举起手里一个小布袋,“就是我刚做了些巧果,来分你些,你这天天忙到半夜不饿啊?”


梁湾抡圆胳膊,装巧果的布袋在空中转了几圈后飞向张日山的窗口,张日山忙伸手去接,离得远了些只能探出身子,吓得梁湾惊叫一声,幸而是还不至于摔下来。


“你小心些啊。”梁湾喊他,张日山无奈地笑,朝她挥手。


“你快回吧,太晚了,一会儿你父亲要着急了。唉,你一个人?之前说那邻家妹妹呢,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妹妹在街角等我,我走啦。”梁湾说,转身跑掉消失在拐角。张日山回到办公桌前打开口袋,巧果被甩得七零八落,看不出原来形状。他倒是真没来得及吃晚饭,肚子早就叫了,也不嫌弃地从中拣出一块大的塞进嘴里。梁湾手艺好,巧果入口即松散开,甜而不腻,安抚他空荡荡的胃。


张日山咽下口中点心向后仰倒在办公椅上,一声无谓的喟叹没来得及被人收进耳朵就消散在月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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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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